Tuesday, October 29, 2019

葛莉塔效應對大馬環運的啟示

葛莉塔只是一名環境運動者,不是科學家,更非政治人物。環境運動支持者應該對其崛起、感召年輕人投入運動感到鼓舞。她是綠色運動的劃時代象徵,我們循此脈絡去理解,而不是聚焦在她是否夠資格夠專業知識。在講求年齡輩份性別的東方社會,葛莉塔的冒起勢必飽受批評。過去國內環境運動,從八十年代的霹靂反輻射抗毒委員會主席丘運達,到彭亨勞勿反山埃委員會主席黃金雄、拯救大馬委員會主席陳文德、綠色盛會主席黃德、砂拉越拯救河流組織主席彼德嘉朗,皆由男性領導,沒人要求他們必須是科學家!除了黃德本身具相關專業背景,其他環境運動領袖初期不過是工程師、教師甚至菜市場肉販。

【文/林志翰】
今年9月23日聯合國氣候行動峰會上,一段不到五分鐘的致詞,十六歲瑞典少女葛莉塔·桑博格 (Greta Thunberg)的發言席捲全球媒體乃至社群網絡。當天我在醫院陪伴親人複診,新聞臺相隔不久就重播該演講片段,印象中短短半小時內就看了三次。接著,朋友圈也開始談論她,褒揚批評有之。
究竟一位小女生的訴求如何能掀起千層浪,提醒世人再次關注氣候變遷?氣候變遷議題不算新穎,全球眾多環保組織、政黨和科學家已投入多時,呼籲喊話、示威抗議、商討方案,甚至有綠黨已參與執政。為何氣候變遷不是全球熱議的課題?葛莉塔早期隻身到瑞典國會抗議,堅定舉起抗議紙牌「Skolstrejk för klimatet」(為氣候罷課)。隨後發起每週五到市政府前聚集罷課,要求政府正視氣候危機儘速因應,抗議行動啟發不少年輕人。有人說這是「葛莉塔效應」,振奮年輕世代投入綠色正義行動,她也迅速冒起成為當今綠色運動的符號(icon)。另一邊廂卻引來批判,除了惡意詆毀、人身攻擊外,也有人不滿她「被造神」,用道德權威口吻向大人訓話,甚至擔心綠色正義變成一種「新宗教」。
綠色政治自上世紀七十年代萌芽,環境抗議活動和氣候變遷的研究成果如雨後春筍。綠色運動份子有時相當激進,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綠色和平組織(Greenpeace)。用爭議性的噱頭和行動雖能引起矚目,成效卻好壞參半。縱使有人認同議題的重要性,若要令一般民眾對這種激進手段有所共鳴,然後一同投入,則有相當高的信心門檻要跨越。美國前副總統戈爾(Al Gore)也是相當高調的環保主義者,在2006年推出的紀錄片《難於忽視的真相》(An Inconvenient Truth)和同名著作,經過鋪天蓋地宣傳,曾經啟迪不少民眾注視氣候危機。
氣候變遷危機 政治利益博弈
然而,減少二氧化碳和其他溫室氣體排放要在政策上起作用,須從政商界下手,改變經濟發展和商業運作模式,得靠全球各國共同努力方能奏效。1997年簽訂2005年生效的《京都議定書》(Kyoto Protocol),2012年在多哈修訂延長至2020年;2015年《聯合國氣候變遷框架公約》(UNFCCC)下推出《巴黎協議》(Paris Agreement),195個國家成員簽署誓言减少溫室氣體排放量,長期目標是對比工業發展時代前,要控制全球平均氣溫上升不超過攝氏2度,更為理想的是不超過攝氏1.5度。
隨著「全球暖化懷疑論者」(Global Warming Skeptics)自2000年抬頭,這些組織化的反撲力量逐漸壯大。既使群眾支持基礎未必多,但背後為其撐腰的企業財團實力雄厚,為的是要世人對氣候變遷或全球暖化現象的事實起疑。反觀馬來西亞的環境運動長期未獲廣泛關注,聲勢最浩大的要數2012年「反萊納斯運動」最巔峰時期的綠色盛會(Himpunan Hijau)和拯救大馬委員會(Save Malaysia, Stop Lynas,SMSL)。環境議題鮮少成為關注焦點,與國人環保意識低落有關,很多人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自掃門前雪。歷來國內環境抗爭通常是在地受影響者喊話最大聲,跨地區的聲援不是缺乏就是相當有限。加上多元族群的社會現實,環境運動用什麼主要語言,有時往往決定了有哪些群體支持和動員傾向。
惟近年來受葛莉塔啟發的全球氣候行動(Global Climate Strike)示威,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觀。一向來年輕人特別是在籍學生,通常缺席國內集會活動,不是抗議現場的訴求主角。不過,這種刻板印象如今已被顛覆,我們可以看到年輕一輩熱情參與發聲。對於即將滿十八歲的首投族來說,葛莉塔喚醒的是對環境正義的政治醒覺,有著某個程度的賦權意義。吉隆坡、檳城和沙巴亞庇於9月20日與全球各地同步舉行氣候抗議集會,在霾害籠罩的吉隆坡有大約五百人參與,大部分都是年輕小伙子。較早前,檳島市議員卻批評非政府組織在5月24日利用孩童宣傳環保訴求,不啻反映政治人物對環境人權的認知淺薄。
氣候少女崛起 啟發全球響應
葛莉塔行動傳達的訊息,不僅僅是示威抗議。其具體效應包括:直接或間接催生更多以氣候變遷為主題的學術研討會,鼓勵更多人參與公共討論,增進對相關議題的認識。據尼爾森書籍調查顯示,過去十二個月與氣候危機、全球暖化有關的兒童讀物銷量已翻倍。本國政治人物亦開始熱衷討論環保議題,雖然葛莉塔效應方興未艾,國人關注者眾,甚至撰文肯定其正面影響。
葛莉塔只是一名環境運動者,不是科學家,更非政治人物。不少人批評她對氣候變遷的認識不深,擔心年輕人受誤導,叫她回去唸書深造。也有人指責她一味批評政府缺乏行動或執行不力,本身卻未提出任何可行方案,似乎只有唆使年輕人叛逆反政府,於事無補。可是,為何這些人期望葛莉塔來履行科學家或政治人物的責任解決這個全球大難題?世界各國本來就不乏優秀專家,為何處理氣候危機仍節節敗退?
在講求年齡輩份性別的東方社會,葛莉塔的冒起勢必飽受批評。過去國內環境運動,從八十年代的霹靂反輻射抗毒委員會主席丘運達,到彭亨勞勿反山埃委員會主席黃金雄、拯救大馬委員會主席陳文德、綠色盛會主席黃德、砂拉越拯救河流組織(Save Rivers)主席彼德嘉朗(Peter Kallang),皆由男性領導,沒人要求他們必須是科學家!除了黃德本身具相關專業背景(現在已從政),其他環境運動領袖初期不過是工程師教師甚至菜市場肉販
事實上,9月27日人在加拿大的葛莉塔,被詢及對總理杜鲁多(Justin Trudeau)有何寄語,她說:「我給所有政治人物的訊息都一樣——請聆聽科學及就科學事實行動(listen to the science and act on the science)」。這顯示她並非要班門弄斧扮專家,畢竟她才不過十六歲。也正因為這個議題迫切需要有人採取行動,指引正確方向,「馬照跑,舞照跳」(business-as-usual)已非選項。誰都曉得知識就是力量(也是權力),但她很清楚不能等到學有專精後才來付出關心。最重要的是,她相信科學,希望以科學方式來解決環境問題。毋庸置疑,全球科學權威與組織對氣候變遷的人為因素已達致普遍共識。只要有相應行動去減碳排放,氣候變遷仍在可控制範圍內。
過度開發濫墾 釀成環境禍害
從現實層面檢視目前國內的環境議題,不難明白環境問題並非科學問題,而是政商相互影響、勾結的結果。如檳島南部填海、第一泛島大道(Pan Island Link 1)工程,還有沙巴州的吧巴水壩(Papar Dam),有些向發展利益傾斜的環評報告甚至承認上述發展對自然環境的破壞。醫學倫理的第一大守則是「不要造成傷害」(Do No Harm),處理環境問題亦然。但政府機關往往罔顧不傷害原則,選擇相信這些環評報告的緩解措施(mitigation measures)。為何政府無視民間和專家對環境破壞的理性忠言(包括提出科學證據),未制止或放棄開發呢?政府真的是缺乏科學論據或專家點評嗎?抑或問題的核心是,民主的反對聲音尚未強大到迫使掌權者改變主意。因此,葛莉塔的呼籲何錯之有?
在國內類似葛莉塔旋風的對比,就是1998年烈火莫熄政改運動的精神領袖安華。可曾有人質問安華有無政治學或經濟學的學術背景?在他振臂一呼高喊改革之前,國內外學術界對馬來西亞一黨獨大下的貪腐濫權提出批判者不乏其人。民主社會裡,人人當然有各自的好惡。支持政改運動者,未必都得喜歡安華。縱使你不喜歡甚至質疑他,但不承認他是催化劑和精神領袖,確實感召許多人積極投入政改運動,誠然舉足輕重。
葛莉塔是綠色運動的劃時代象徵,理應循此脈絡去理解,而不是聚焦在她是否夠資格夠專業知識。環境運動支持者應該對葛莉塔的崛起、感召年輕人投入運動感到鼓舞。但願此後,環境運動能在馬來西亞茁壯成長,成為政治社會的主流訴求。

刊登于《當代評論》2019年10月16日

卫生部预算谁得利?


2020年财政预算案公布后隔天,我在巴生一场相关主题的公开讲座上问观众是否有听过或了解政府曾公布的国家健康保险计划(mySalam)和B40群体健康关怀计划(PeKaB40)?我看到台下群众一脸困惑迷茫,心想或许政府宣传不足,又或者观众绝大部分都不是B40低收入群体,所以觉得事不关己?

低索偿高保金计划

事实上,财政部长林冠英当天宣布的卫生政策乏善可陈,了无新意,仅仅修改了去年公布的上述两项计划。

首先,由大东方伊斯兰保险公司管理的mySalam信托基金,他们所提供的严格来说不算健康保险。他们只发放一次性8000令吉援助现金给患上36种危重病之一的B40病患者(1855岁之间),同时那些入住政府医院的患者每日有50令吉替代收入。但是政府付给大东方的保金一年就4亿令吉了。

根据报道,首七个月受惠者的索偿数额才137万令吉,预料今年将累计不超过300万令吉。不少声音包括社会主义党主席再也古玛医生公开质问,保金与索偿数额的巨大差额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怎么办?一般市场上健康保险产品用以治疗危重病的索偿数额绝不可能那么低。
在此前提下,相信政府这次宣布明年将计划扩大至涵盖45种危重病,并将岁数顶限上调至65岁,目的是增加机会给更多人索偿受惠。

之前受惠者必须是登记在人民生活援助金(BSH)户口下,现在也开放给家庭年收入少于10万令吉的人民,虽然发放的津贴会减半(4000令吉而已)。

问题是,所谓新增的9个危重病当中,其中一个竟然是在我国自200010月就已宣布绝迹的小儿麻痹症(Polio)!最后一个案例甚至追溯到1992年。为何当局还要把此病列为其中一个需要保护的危重病呢?另外八个新增的又会是什么?难道说,列明的危重病数目越多卖越大包,就意味著该计划更强大?

笔者不反对政府欲将受惠群体扩张到65岁以及较高的中等收入群体,但如果政府真的有心要帮忙危重病病患,为何不直接提高发放现有的援助金额?

目前的8000令吉可说是杯水车薪;4000令吉看起来更像安慰奖。目前大东方经营mySalam计划已享有过多盈余,政府应利用这些钱来真正帮助低收入病患者负担日益高涨的医药成本。

笔者曾赞赏PeKaB40计划,主要为B40群体50岁以上人士提供免费健康检查、医疗用具费、交通费和癌症治疗复诊奖励(后三者须符合条件)。这计划目前的主要问题如同mySalam,败笔在于使用率仍偏低,宣传效率或许也是个问题。现在卫生部要把年龄资格降至40岁,笔者认同。新加坡的Screen for Life计划以及韩国的国家健康检查计划都从40岁开始检查并介入解决国人的非传染性疾病。

另一项较显著的新卫生政策宣布是政府拨款6000万令吉为孩童购买和注射肺炎球菌疫苗 Pneumococcal vaccine)。财长声称这是希盟竞选宣言里列明的承诺,的确如此(可惜更大的承诺没实现,待述),该疫苗也获世界卫生组织推荐。日前卫生部长祖基菲里澄清该疫苗还未列入强制性的全国疫苗计划,卫生部也将与药厂谈判价格。笔者支持并期待政府能以最优惠成本落实此疫苗计划,相信唯有把它定为强制性疫苗才能确保达到95%儿童注射疫苗目标。

医疗旅游无关人民福利

有人要我评论政府大力提倡和推广医疗旅游的政策,我直言这非攸关人民的卫生医疗福利,而是赤裸裸的经济发展政策。

正如财长上个月声称鼓励外资来马开设更多的私人医院,他已把医疗当商品,无视国内有限的医疗人力资源(尤其是政府医院里的专科医生和资深护士)。政府重点宣传的医疗旅游专科如肿瘤癌症科、心脏病学科及生育治疗科,将加速公共医疗(以及其他私人医院)相关专科医生流失,从服务国民变为医疗游客。这岂不是本末倒置,算哪门子的利民政策?

还有一项有关生育治疗的援助和奖掖政策,政府说为了解决人口生育率下降的问题。这确实会帮助一些有此需求的本地不育伴侣。除了医疗费可获所得税减免6000令吉,公积金局还可允许提款支付费用。如前文所述,笔者当然也认为这政策能同时帮助该专科的重点发展。

拨款依然不足
最后仅谈论卫生部的拨款趋向。近年来,卫生部经常精神胜利般宣称他们获得历史性新高的拨款数额:明年可获得的拨款为306亿令吉,增长了大约19亿令吉或6.7%。可是这次的增长率是过去4年的新低,近来每年仅调整性增加个大约20亿令吉。那是非常不足够的。

希盟竞选宣言有关卫生医疗的政策承诺第一条,即是把卫生部的拨款提升至4%国内生产总值的相等数额。笔者曾为财政部计算过,政府应该从明年起至少增加拨款80亿令吉。希盟政府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这个承诺看来要跳票了。

笔者也不能说卫生部这次的拨款分配一无可取。例如,明年卫生部发展拨款比例是自2013年以来最高的。政府拨出16亿令吉来增建新的及扩建现有的医院诊所,也稍微增加维修设施拨款,这还真是当务之急。政府也在明年医疗和公共卫生两个部门底下的服务与供给分项账目增加拨款,分别为45亿令吉与15亿令吉,是四年来最高数额。这意味著政府有更高购买力,确保有更充足的医药、试剂与材料应付公众需要。

明年已是“2020宏愿国了,现在政府流行说要共享繁荣,甚至有钱发展飞行车工业,就不可能没钱照顾国民卫生健康,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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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October 23, 2019

贫穷是“共享繁荣”讽刺

记得我曾为槟城人民之声20152016连续两年举办的挑战贫穷线活动担任评判,阅读年轻挑战者长达一周的日记。我可明白他们当中辛苦与现实的难处。
想像一下,都是都市人的挑战者要用一天6令吉来过活,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我看到日记里充斥著他们挨饿疲惫的控诉——他们只够钱吃面包饼干之类不太营养的食物,可是却需要为了省钱而走很多路。在颁奖活动的那天,主办单位请来的主讲人,还包括目前担任首相的经济顾问莫哈末阿都卡立。

我记得当时没有人对贫穷线数目感到满意,因为太多人生活在贫穷线上方而不被官方视为穷人,但却挣扎困苦地活著。他们可能只不过是政府眼中隐形的B40(低下阶层)一员,却未必符合条件得到福利局的额外援助。

政府消除贫穷了吗?

我国官方设定的贫穷线收入,目前的每月计算是西马半岛980令吉,沙巴砂拉越分别是1180令吉和1020令吉。这些贫穷线收入根据家户计算,而我国平均家户人口是4人,也就是说在西马半岛每人每天不可消费超过8令吉。在2016年,政府的报告得出,贫穷家户人口仅占0.4%或少于25000户人家。

这是前朝国阵政府沾沾自喜宣扬的政绩,声称我国的贫穷率已从1970年的49%,大幅度降至2016年的0.4%,暗示著政府近乎完全消除贫穷。问题的关键在于,以收入980令吉作为贫穷线衡量准绳合适吗?

在独立日国庆的一周前,联合国赤贫和人权特别行动小组专员菲利阿尔斯顿教授公开批评官方的贫穷线收入数额太低不合理,因为那已无法反映出当今的生活成本。他也斥责政府在数据上排除了弱势群体,比如原住民、移工和难民等,因此他要求政府重新检讨贫穷率计算方式,以便政府能制定更精准恰当的政策,协助更多贫穷家户人口。

可惜,经济事务部长阿兹敏隔天就批评菲利阿尔斯顿教授的一些说法毫无根据且没必要,并对他的公开声明表达失望。他否认官方的贫穷线收入制定得太低。他除了指出计算方式的由来,也进一步举例说这数字已高过联合国《可持续性发展目标》制定的每日1.25美元/5.22令吉赤贫(extreme poverty)标准。他还捍卫政府说已挪出了相当大的联邦财政预算给予津贴和社会援助,来帮助低收入者,显示政府没有怠慢。

22%相对贫穷
教授提的观点很新吗?非也,其实多年前早已有不少学者和组织大力呼吁政府调整贫穷线收入,以及使用更具有标杆意义的相对贫穷relative poverty)指标。本地研究家庭收入和贫穷课题最权威的要数政府的智库国库控股研究中心。

在去年出版的一份题为“2018年家户状况:不同现实研究报告里,他们就建议使用相对贫穷数据来衡量和对比历年来贫穷户的数目。他们计算出大约160万户人家处在少于60%中位值家庭收入范围,比起1995年还增加了50万家户,虽然该相对贫穷比率已降至22.2%

为何政府不选择聆听他们的智库意见,反而总是要等到外籍专家开口指点挑出毛病后,政府才来回应,而且还是相当负面的防御性反驳?

贫穷者没分享到繁荣

我觉得阿兹敏的回应可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首先,政府预算中的津贴援助未必分配妥当,惠及真正的贫穷者。譬如说,汽油、能源、水供、食物津贴也同样惠及高收入者;或许他们还消耗得更多。

再说,每日1.25美元标准其实是用于赤贫人士,而不是所有在贫穷线下的人士,有偷龙转凤偷换概念之疑。再况且,政府在去年的第十一大马计划中期检讨报告里,不是也已植入相对贫穷这概念吗?

事实上,这起风波也不止于部长的回应,很多学者和社运人士也撰文参与讨论,更多其实认同和附和该联合国专员的观察,呼吁政府正视课题。毕竟,另一部长(房屋及地方部长)祖莱达对联合国的那份报告表示没问题,大马人权委员会也接受该专员的说法,认为1520%的贫穷率很合理。

讽刺的是,首相马哈迪在独立日国庆的献词里提到他的共享繁荣愿景,但实际上政府处理贫穷户的方式就是那愿景的反面。时至2016年,仍有8.8%的家庭月入少于2000令吉,他们要如何摆脱贫穷困境共享繁荣呢?对于乡镇的人民而言,贫穷不能只反映在家庭收入,公共的自然资源也是他们的财富。

比如说,假如原住民能拥有家园四周的大片未开发的森林为习俗地,他们就不会像几个月前在吉兰丹州瓜拉格村的巴迪族原住民面对赤贫又病重的惨况。如果政府不填海造地,渔夫们就不会面对捕鱼艰难、没有收入,而被逼中年或年老改行挣扎糊口的窘境。

完善社会安全网

承认我国仍有不少贫穷人口,有什么好羞耻的?若说要共享繁荣,政府和官联公司就得腾出更多的公共资源提供给贫穷和低收入者更多更好的社会安全网保障,并确保社会基本福利方面如医疗、教育、房屋和交通等都能有良好系统运作支持他们,让他们可以活得有尊严而不那么辛苦。如此一来,政府执著于捍卫官方的贫穷线数额就显得没有多大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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