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7日早上出現在988《時事一百度》節目,點評了三大課題。
第一题:处理外劳感染群应对雪州疫情
问:雪州的疫情的近期发展,CMCO还能够控制吗?有必要来个全国或全雪隆的MCO或EMCO吗?
答:相信大家非常关注疫情发展,主要是因为抬头的每日确诊数字飙高了。星期二的数字再创新高2188宗单日确诊病例,让人很担心我国是否抑制不住病毒在各地社区传染?也有人变得沮丧,似乎看不到CMCO的尽头,也有人呼吁‘长痛不如短痛’来个严厉的MCO短时期来个了断。
首先,各位,疫情变得严重与否,主要要看当地社区的疫情发展走势,不应该全国划为一谈。疫情控制,很多时候要看卫生局在地的病例追踪、隔离和检测的工作协调是否妥善。我们近期看到的病例突增,基本上来自近来爆红的‘莲花路’感染群(Kluster Teratai),目前已累计了4093病例,顿时超越了大城堡感染群,成为我国最大的感染群。它最初在11月7号出现,主要牵涉巴生的顶级手套28间厂的员工受到集体感染,其中超过80%是外籍劳工。根据该公司的执行主席林伟才两天前透露,大约7000名员工经过检测,有3000名左右确诊,意味著有4成的员工受感染!这是一个相当高的感染比率。然后大家就把焦点放在外劳的宿舍环境问题。这个我迟点再谈。
不说你们不知道,昨晚我分析了雪州各县的疫情走势,发现除了巴生县以外,其实其他县的14天累计病例已过了高峰,这意味着这些县下的社区感染病例已下跌(请参考附图)。举个例子,早期雪州疫情的看点县区是八打灵县,它的最高14天累计病例发生在10月27日(589宗),昨天已是391。疫情走势一度与巴生县接近的乌鲁冷岳县在11月14日达高峰(816宗确诊病例),截至昨天已下滑到603。另一个较早时的灾区雪邦县自从11月8日后也好转了。但这些疫情进步和改善现象被巴生县的‘莲花路’感染群掩盖了。
问:民众担心外劳是带病的来源,这个印象有根据吗?是否存有歧视成分?
根据截至昨天的最新数据显示,我国有2万362名外籍人士确诊,或大约占总病例的三分之一。上个月29号的时候只有6128名外籍人士确诊,当时仅占五分之一病例。短期一个月内,外籍人士包括外劳受感染的数目暴增翻了接近4倍确实暴露了我国政府抗疫防疫的弱点。我还是得说确诊的另外三分之二是国民啊,说明了什么?病毒从不看国籍身份,劝请各位不要存有偏见。
没错,外劳的生活起居环境是他们集体受感染风险大的原因,这点或许与监狱和扣留所的卫生环境类似——共同点是很难保持肢体距离。这点,我们能怪外劳吗?很多雇主也为了节省成本,尽量去满足最低限度的宿舍建设法律规定。国防高级部长依斯迈沙比要雇主遵守的1990年《住宿与工地设施最低标准》法,说一旦发现哪里发生设施太拥挤,雇主会被罚款每位移工人头5万令吉。可是,我以前关注过这法律,你知不知道它可以合法允许一间600平方尺(sqft)的单位住上18人?600平方尺是什么概念?大概是一般的廉价组屋单位的大小,但18个人入住不用挤吗?合法就意味着理想吗?
顶级手套管理层也驳斥人力资源部长沙拉瓦南的说法指员工宿舍的卫生环境糟糕,除了给媒体看看宿舍环境的照片,重点是说,他们依据该法令建设,符合标准。
问:针对移工的工作起居环境,政府应采取什么进一步措施控制疫情?
国防高级部长依斯迈沙比也说,要每隔两周检测注册外劳一次,而我国拥有170万的合法登记外劳,这个数目相当可观。但每两周要做一次?这个计划要执行起来相当困难,也不晓得卫生部是否有足够人手执行这事。然后部长就说从CMCO区执行,好吧,就让县级卫生局官员去落实。
要如何进一步控制疫情方面,政府应该要有灵活伸缩度落实不同限制程度的行管令。如果某个社区的疫情恶化,那么政府应该尽快封锁该区。
移工的工作起居环境方面,政府应该根据疫情爆发后的公共卫生角度重新修改1990年《住宿》法令,进一步地改善移工的工作起居环境。
首先,我们先谈到底国会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财案表决那么轻易就通过了?而且还是以声浪,不是以记名投票通过。当时只有13名在野党议员挺身站起来要求记名,但不达最低要求。
据闻,那是因为国会在野党领袖安华指示不要记名投票,原由是之前倒戈的巫统议员转态支持财案。他没有了“强大有力”的人数,就不要示弱求败。
然后行动党国会领袖陆兆福说他们没要求记名投票,是因为未全盘否决财案,再来也很阿Q地说“二读通过不代表火箭赞同”
还有公正党的郑立慷,在事情发生后,很快就po文说:这仅是政策阶段的二读,还有很多表决反对的机会。
他们各个对外话是这么说,但看报道说希盟过后在国会开会,火药味重,因为不满党鞭最后一分钟改变决定。但绝大部分的希盟议员没有违抗党鞭指令,除了诚信党的6人,公正党和行动党各一人。
好了,现在轮到我说了。我要提醒这些国会议员,在宪法下他们的国会议员职责。他们是人民代议士,在重要的议案如财政预算案不打算运用和把握每一个正常程序表态,那么人民选他干嘛?放弃站起来要求记名投票就形同如投废票——你总不能不到投票站柜台拿票打叉叉,就对外(在社媒)大声宣称你其实是反对某某。这样的喊话有算数、有用吗?我说,除了吃政府粮的前座内阁议员已有特定的投票倾向支持政府,其他议员(包括执政党的后座议员和独立议员)应能自己选择表态。
我完全不认同安华和希盟高层的这个策略,认为是个自我挫败、不明智和自损的决定。看看众多希盟支持者在社交媒体和咖啡店的反应就可以窥探而知这策略的评价。
委员会阶段和三读表决都是已知的正常程序,他们本来就可以继续反对,这是没错,但问题不是这个…支持者要问的是,为何他们口口声声说要反对到底、把话说到尽,但斗争来到关键时刻,却空雷不雨,主动放弃程序上给的机会(二读表决)?
再说,国会应是纯粹的政治作秀,为了要配合倒政府的戏码而运作的吗?倒不成政府就拉倒,索性放弃记名投票?这个决定的民主考量、正当性和立场在哪里?他们可以专业一点吗?如果是真的要反对就反对,不要给支持者期望太高,然后最后关头却早泄,给人“7:0”进球通过。这是个耻辱。
我认为,即使二读表决凑不足人数输掉了,其实还是可以暴露执政党支持度的弱点,至少在下一个程序环节还可以保持抗争士气,并逐个击破执政党的最弱一环,说服不满的议员转向。现在看不到二读表决的结果,就自然看不到对方的底牌。
从下个周一开始到12月17日三读表决,预料在野党议员会在财案委员会阶段落力掀起各部门的争议性拨款,并可能投下反对票。国会届时会检验的,有28个部门和10个单位,确实在野党有很多次的表演机会。同时,我相信国盟议员届时也会在那里讥笑对手上次很多人都没站起来反对,为何这次站起来了。
委员会阶段记名投票结果若反方在某些部门预算表决获胜不会因此推翻政府,但这已传达了强烈的讯息和预警,如果政府坚持不妥协迎合在野党的要求,三读表决时就有很大风险了。
要知道这次的财案与以往不同,提呈的一方是属于弱势或微弱多数的执政联盟。而执政联盟的最大党是巫统,该党里面有多个竞争派系各怀鬼胎。相信巫统和砂拉越政党联盟(GPS)肯定趁机向政府‘政治勒索’,逼使财长和首相让步更多。若首相慕尤丁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支持人数,一般我们可预测他将会作出更多的妥协。
明年的国内经济发展前景评估似乎有点太过乐观,最大的假设是到了明年中就有可靠有效的新冠疫苗并已陆续广为注射,进一步控制疫情以致撤销行管令对经济的限制。这些其实是很大的假设,因为首波面世的疫苗未必能达到既定的效果。这意味着什么?政府的收入不稳定,现在的估算可能太高而赤字更严重。但目前这个政府为了保住政权,可能不惜一切中长期代价,通过大派‘糖果’企图满足各方要求,不让他们有诸多借口挡路。对了,圣诞节也快到了,我可想像财长就好像圣诞老人般狂撒圣诞礼物。明年钱不够用了?如果还在位,再来追加预算吧!如果不在位了,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那么至于在野党与执政联盟后座议员能否联手成功否决财案,就看政府如何妥协、迁就、讨好某方。即使成功了,不代表某政治人物就获得支持做首相——否决联盟与支持新首相的阵线,不一定一致。
如果财案在三读表决被弹,那么以首相慕尤丁为首的内阁就必须要总辞。慕尤丁可向最高元首提出提早解散国会进行闪电大选,最高元首同时也可再寻找下一位能取得国会多数的领袖组织内阁/政府。但由于目前国会里似乎没看到有哪个明显掌握多数支持的政治人物,因此最高元首会同意闪电大选的机率高。但有人恐吓说财案不通过,公务员要关门大吉,回乡种番薯或吃草,就是非颠倒了。即使不通过整个财案,在下一个政府提呈新财案之前,国会也可提出议案提供紧急拨款支付给公务员体系的基本行政运作。
从下个周一到下个月中,无可置疑的,我们将会看到更多的政治角力和妥协的戏码上演,给今年2020年来个戏剧性的落幕。
问:什么是RCEP?为何要签署?RCEP与CPTPP有什么共同和不同点?
答: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签署的国家有10个东协国以及5个非成员国(他们是中国、日本、韩国、澳洲和纽西兰)。早前参与谈判的国家还包括印度,但他们去年退出了。
这是属于多边的自由贸易协定,基本上是整合了东协自由贸易区(AFTA)和多个东协个别签署的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在亚太区就是那5个国家还有印度。RCEP涉及的世界人口达21亿人,占据全世界国内总生产值的大约30%,因此这成为了目前全球最大的自由贸易协定,唯有美国重新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全面进步协定’(CPTPP)才能在规模上超越RCEP。
11月15日,代表我国签署这RCEP的是国际贸工部部长阿兹敏阿里,CPTPP方面我国也已签署但还未到国会核准它。
到底RCEP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它旨在降低关税,开放服务业贸易及鼓励投资,如此一来可以协助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开放。换句话说,RCEP应可协助减少公司在贸易程序上的时间和成本,让他们能更自由和方便地仅用一套标准在这区域内交易,而不是沿用多个国家的不同复杂标准需求。有了RCEP后,有关原产地规范(Rules of Origin)要求方面可以更方便地在签署国之间协调,比如说早前我国制造业要组装中国原件产品要出口到日本,或许很难获得全面关税豁免,现在就扫除了这道障碍。这也间中解释了为何早前的多个双边协定仍不够理想。
在协定内容上比较,RCEP跟CPTPP的主要分别在于RCEP在某些政策要求方面比较宽松,比如RCEP协定的条款里没有劳工、环境保护的要求,也没有投资人与地主国间争议解决机制(ISDS),因此签署国会觉得比较安心不需对各自国家的政策做太多调整。
问:自由贸易协议通常对国家政策的影响是什么?为何民众要在乎?
印度总理莫迪表示,基于保护国内劳工和农民,所以决定暂不加入RCEP。印度担心一旦更便宜的中国货涌进国内市场,恐怕本地人无法竞争。印度已确认三个脆弱的工业领域将深受影响,那就是纺织业、奶制品工业和农业。印度总理面对国内的强大政治压力,所以早前在谈判桌上采取强硬姿态旨在要求提供更多保护条款,但不成功。
要完全落实自由贸易协议下的条款,人民应该要知道,有时候需要政府修改国家法律以便能与协定条款协调和谐、不抵触。简单的说,签署越‘大包’越有约束力要求的协定,就等于要政府改变某些政策以迎合协定。要知道,不是每个国家领域的开放都是好事,比如说有好几个专业关键领域我国保留给本地人就职而已,例如医生、律师、金融业等。还有,更不是每项海外投资都对国家有利,比如说有损我国生态环境的发展项目,或有剥削劳动力性质的密集工业。所谓的‘自由贸易’确实要小心斟酌求证,不能因自由贸易而在某方面变得更不自由。政府和人民代议士制定政策的主权和空间必须要保留。
答:就纯粹贸易(进出口)对国家经济的影响,首先我们可以确认的是我国的15个最大的贸易国里,十个是RCEP签署国。我国大约60%的进口和56%的出口皆与RCEP签署国来往,而去年我国目前从这些国家的贸易当中取得贸易顺差大约510亿令吉。有贸易顺差是好事,但仔细一看,主要的顺差来自新加坡(476亿令吉)。众所周知,新加坡以接近零关税政策而举世闻名,因此有了RCEP后,就贸易而言根本不会有什么差别。如果只是专注于新兴自由贸易市场的5个非东协成员国,我国去年得的是303亿令吉的贸易逆差,而主要的逆差是来自中国。
所以,换个角度来看,如果RCEP的自由贸易开放后,到底是我国能生产和出口比较多,还是RCEP国出口更多?如果是我国会进口更多更便宜的产品,那么我国的本地生产商会不受影响吗?看看你们在双十一的网购里的产品,多少是来自中国的吧!
问:RCEP的争议性在哪里?降低了关税和限制会让中国的便宜货涌进来吗?
答:针对我国的RCEP逐年调整的关税表,我作了初步的研究。从一共9426条关税产品里,我国一开始就有大约三分之二已是零关税率。但因为RCEP,20年后将会有90%产品零关税。
好了,去年政府在进口关税方面进账27.3亿令吉,要想象今后有90%进口产品的关税会逐渐降到0%,那么以后这些政府的收入要去哪里找?
一些政治人物和公务员对自由贸易协定有一些浪漫的幻想和迷思,总觉得签署更多对国家的经济更好。我国的经济实力、科技和生产力真的可以直接与世界各国竞争吗?
我国著名经济学家佐摩教授近来针对RCEP接受采访时就说:从自由贸易协定里获取的好处可能有限和微薄,但支持者一般都夸大这些好处,同时却故意忽略了大部分牵涉的成本和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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