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November 17, 2012

动物实验是现代生物医药科学发展的根基


2006年在英国牛津发生了连续好几场反动物实验的大示威,意在反对大学院方建设崭新的动物实验室。那几场示威当时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当中更有极端的示威者往大学建筑投放汽油弹而被捕。我本身是从事科学研究的,目前也是主要使用动物实验模型进行某一人类传染病研究*的科研工作成员。面对更多动物权支持者的指责和普遍上社会人士对动物实验的质疑与误解,我觉得应该尽我责任说明这一方面的实况。

为何要使用动物实验模型(Animal Model)?第一,对于很多人类的疾病研究,科学家直接用人体进行实验是不符合伦理的,尤其是那些无可避免造成人体伤亡或痛苦的实验。纳粹科学家就曾利用了集中营扣留者干下了这些令人发指的不人道实验。第二,在生理上和在不少病理上,人类与动物都有很多共同或相似之处。所以,使用动物实验模型就可避免牵涉到人类,但又允许让疾病研究,医药研发和科学知识发展持续下去。对于这类型的研究,是无法单从试管得出合理的发现和结果。至于有什么典型种类的实验动物呢?小至线虫(Nematode -C.Elegans)和果蝇(Fruit fly - Drosophila Melanogaster) ;中至斑马鱼(zebrafish - D.Rerio)、小鼠 (House mouse - Mus Musculus)、大鼠(laboratory rat - Rattus Norvegicus/Rattus) 和鸡(G.Gallus);大至猴类(Primates - Chimpanzee,Macaque, baboon)、家畜的都有。要选择何种动物,那就要看其中探索研究的科学问题而定论。一般上,科学家都被要求合理解释为何不使用较低等的动物,或以其他的实验技术来取代,例如细胞培养。而鼠类动物是较普遍广泛使用的实验模型,因为它们的繁殖能力又强又快,体积较小易处理,又与人类的基因有99%相似度。此外,鼠类也较容易被科学家基因改造,以制造模型来仿拟人类的基因突变疾病。虽然猴类会比鼠类在基因和生理上更接近人类,但在管制上会更加严格,实验成本会更高。

事实上,要进行任何动物实验之前都必须要事先申请。动物实验在欧盟成员国里是受到非常严格的管制,各国都有一套监督的机制。在德国,1999年通过了《动物福利法》(Tierschutzgesetz),赋权管辖动物福利的是联邦食品农业与消费者保护部门。首先,任何执行动物实验人士必须先上课与实习**,然后要通过考试过关获取执照方可开始进行实验。动物实验的申请书要求申请负责人解释实验的缘由背景,接下来详细说明实验的设计(包括罗列实验方式、步骤与治疗配方剂量)。当局着重于实验进行当中如何把动物无可避免承受的痛苦伤害减至最低。此外,当局也要求申请人合理化申请的动物数量,尽可能要求科学家减至最低最合理的数量。综合这些条件,申请人事先务必要小心翼翼、周详地计划实验,以免滥杀‘无辜’或造成动物太大的痛楚。只有在申请书被批了后,才可进行有如申请书里所声明的实验,这才算是合法的。根据法律规定,所有使用过的实验动物的资料和记录都必须完整保存档案,并且每月需呈报已使用的动物数量,以方便官员或有关负责人追查和监督。

确实我们偶尔会在媒体上看到有人滥杀或故意虐待实验动物耸人听闻的报道。我不排除有些人是犯法的害群之马,如果他们没有根据所批下的实验计划行事。最后,我想强调的是,动物实验是生物医药科学发展的极其重要基础。如果没有动物实验模型的话,几乎可以肯定市场上绝不可能推出新的但又安全有效的医药。认真的科学家对待每个实验室动物生命应该是存有敬意的,绝不会有如动物权支持者指责般的爱玩弄动物生命。我认为目前德国的《动物福利法》相当完善。据说我国的农业与农基工业部欲在明年的国会里提呈类似的法案,我希望这法案正如副部长蔡智勇所形容般的正面(获得90.9%的听证会公众支持)


註腳:
*目前我的主要研究项目是肠道沙门氏菌(Salmonella)传染病,例如伤寒(TyphoidFever)。由于感染人类的菌种(S. Typhi)只寄生繁殖在人类,所以只好使用相近感染鼠类但又造成类似人类病理的菌种(S. Typhimurium)。使用动物实验模型是无可避免的。

**其中课程内容包括:了解个别动物的习性与生理,以及实验处理方式例如:如何日常照顾这些动物,如何人道地结束个别动物的生命,如何安定动物以便进行实验,如何麻醉它们,如何解剖,怎样取血或取器官等等。当然也少不了动物保护法律课程,知道什么是合法犯法的行为


其他相關報導與資料(那些要付費的文章我就免了):


2)科學家對動物權運動示威者的部落格感想1感想2

3)利用動物實驗模型來研究基因疾病


後記:
终于我首次写些关于我的专业。我觉得,科学家(或科学研究员)应该多与社会大众互动,接触与沟通,以较浅白的语言告诉大家有关我们做的一切,以便让大众能正确地理解我们做的事情,和我们怎样去做。这样有助于改善被扭曲的‘科学怪人’印象,还有助于解释为何政府投资那么多钱于科学研究发展和我们对社会的具体贡献 (当然,目前我没指大马政府,因为政府投资于科学发展的钱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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