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似乎在面書上沉寂下來活動不多,也許大家對我的最新動向不清楚。在此報告大家,我已成功畢業回國了,考獲了感染性疾病生物學博士。就在農曆新年大年初一任務達成凱旋而歸。目前我已投入了新工作第三周,在檳州研究所擔任政策分析員,隸屬在經濟研究小組。雖然我還未公開地在面書上解釋我的人生決定,之前身邊好友詢問我都毫無隱瞞地回答告知。
相信很多人頭上掛著不少問號。首先,最讓親朋戚友不解的是,為何要回國?或許我國的人才流失現象實在太嚴重,也或許現今的國情和國家前景仍暗淡,以致大部份的人都有一個印象認為‘流浪’去海外的國民,不管是去深造或開創發展事業,都很有可能一去不返直接在異鄉落地生根,哪怕是成為當地的永久居民或放棄國籍直取當地的公民身份。如果不說我要回國,你們很多人都可能以為我已經是他國的PR(像阿牛的阿花永遠不再回來了啦)-- 沒錯,我在異鄉呆了很久,前前後後差不多九年了:四年在英國修讀學士和碩士學位,然後四年多在德國完成博士學位。我知道有不少人其實很嚮往海外的生活甚至恨不得馬上就去,但對我來說,九年,差不多一個年代了,真的已經很足够。當然偶爾我也還會想念緬懷旅居在英國和德國的日子。現今我的年齡也快進入三十的里程碑,有很多人生決定需要慎重考慮。所以在決定何處方為落腳之地之前,我必須先問自己:我的人生規劃是什麽,要何時何地和怎樣成家立業。就是‘成家立業’這四個字讓我最終成爲了‘海龜’派。
不用問不用說,在英國和德國的薪金、生活水準肯定比我國高;公共服務和社會制度也一定比較優越。當然一些人會眼紅地盯著令人垂涎的外國永久居留證,這些全部對我來說僅僅是身外物或外在因素。我在乎的是事業發展,我要的是一份能滿足我的雄心志願和理想的工作。與此同時,我也已對曉慧我的未婚妻許下承諾,要與她一起回到我們的地方,在不久的將來開始建立屬於我們的幸福小家庭。
肯定也有人心中存有疑惑,為何考到了生物醫學系的博士學位后才‘轉行’?我的知己和身邊的好友們應該明白,雖然我是個在科學研究體系出身培訓出來的研究員,同時我也擁有非常廣泛的興趣,特別是在社會政治學方面。我瞭解自己的潛質和特點在哪裡,所以我不願畫地局限自己呆在科學實驗室做研究。我更想要走出原科系的框框,嘗試貢獻出一己之力量去影響和促進社會改革進步。我沒要遺棄或不發展我原科系的意思,只是覺得我可以在其他管道更有作为,以另一種方式並行回饋本行。
可能當中也有人會誤以為我是政治狂熱份子,回國後就必然會選擇參政(政黨政治)。不,那不是我的意願。雖然我不會放話說我以後絕不從政,但在這個階段我暫不考慮。我會繼續提升自己的知識和各方面的能力,才不會愧對於學術人士和知識份子的身份。我國在‘烈火莫熄’和‘烏巴’政治浪潮運動的衝擊洗禮下,從不乏真誠熱血理想派人士從政。我本身也受到這些政治運動的感召和一系列國內政治事件的影響,毅然付出行動朝著這些運動的目標挺進。我要利用我的學識和專業精神投身在政策改革。改朝換代有何意義,如果我們沒有良好素質的替代公共政策研究,又如何確保日後我們的新政府能有效地改善我們的日常生活呢?有理想的政治人物肯定也會對這類型的研究感興趣和有需求。但現實是,他們本身的職務早已讓他們太忙碌難以分身投入更多的時間與精力在政策研究。忙碌不能成為他們的藉口,制度上同時必須支援和協助他們以確保他們對政策議案有足夠的瞭解和掌握,從而讓他們在議會里充分發揮與執行人民代議士的立法修法角色。這就是為何我加入檳州研究所,檳州州政府的智囊團,以成為州政府和公眾的知識溝通橋樑,希望能貢獻更多有創造性和改革動力的點子。“Making ideas work”(讓點子動起來)是檳州研究所的口號(motto)以及中心思想,我也非常認同它的重要價值。一個新的政治論述終究需要更多的新點子來支撐,以便這些點子能很好地發揮其作用以提升整體社會的效能效率和創造幸福與快樂。到底一些新點子是不是更好的點子呢?我們就得認真地做研究分析這些點子在政策上的利與弊,然後再研究如何落實和貫徹一些好的新點子。
雖然我的主要興趣環繞在醫藥改革和科學發展方面,而甫加入檳州研究所的我卻先待在經濟研究小組里。為何?對我來說,這是一個不容錯過的黃金機會讓我學習極其重要的學識例如財經。這是公共政策研究和擬定過程中不可或缺的知識。正因為公共政策總會牽涉到利與弊、得與失的分析和計算,我更不允許自己在財經方面一竅不通。學不好這門知識以後就難以在我的興趣領域里大展宏圖推出有效可行的政策,尤其是要改善醫療系統和發展科學一般上會牽涉到龐大的預算和複雜的財務結構。當然我也不認為我之前所學到的知識和技能就此浪費了,因為我在大學里學習到的東西遠遠超出專門知識和技能,然而一些專門學識我仍能在不久的將來派上用場。
另一個可能的疑問是:為何選擇檳城,而不是在吉隆坡-巴生谷地帶(我的老家)或新加坡(我未婚妻目前工作和生活的地方)工作?其實,是工作選擇了我。在偶然的機緣下,我從進發那裡探聽到了久聞大名的檳州研究所有職位空缺,我就抓緊機會躍躍欲試推薦自己。因為那是我事業發展的興趣方向,最後我成功被錄取。移居到檳島不是一個大問題,我也不是第一次移居到異鄉了。我其實還蠻喜歡這裡的。目前我住在島上的南端,在一個新興發展的地區叫Relau(中譯:湖內)。這裡環境優美,三面環山仍綠油油,空氣新鮮清爽。這個環境在吉隆坡-巴生谷地帶非常難求。再加上這是個著名的旅遊勝地島嶼,有漂亮的海灘自然景色,食物美味好吃和人文色彩豐富,生活費也比較低,我豈有理由不喜歡這裡呢?
有別於檳城人自己怎麼看待他們的交通狀況,這裡的交通阻塞情況實在比起巴生谷地帶好得太多了。即使在上班下班高峰期,開車從南部到北部都市的工作地點,才只需時45分鐘(只比起順暢時期多了15分鐘)。我乘搭公共巴士RapidPenang也蠻方便,需時差不多45分鐘加上12分鐘步行時間就抵達研究所了。所以,暫時我認為這裡是很不錯的工作與生活地點,甚至可以考慮將來定居在這裡(如果曉慧與我以後都喜歡和享受這裡的生活)。
我之所以能順利地在檳城這裡開始全新的人生旅途,我要感謝曉慧和我母親的鼎力支持和諒解。我也感謝檳州研究所給我這樣的一個機會來證明我自己,即使可能在一些人的眼中我是個未知數或風險(因為我是門外‘翰’)。當然我也要感謝我父親這些年來在財務上的支持,以讓我能自由選擇理想志業而不需考慮他對我付出的教育‘投資’的回報。尤其是在英國倫敦念學士和碩士時期,教育費和生活費是龐大的。而後來我也爭氣,爭取到獎學金,在財務獨立自供自足的情況下在德國修完我的博士學位。因為家境的關係,我知道自己比很多人幸運,所以我更責無旁貸沒有藉口不去追求自己理想與志向,發揮我的最大潛能貢獻回饋社會。
有人以為,是愛國精神感召我回國奉獻。我不認同。我沒說自己不愛國或這樣做是因為我愛國,我的回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遠遠超出了愛國情操範疇。我的考量是,到底我回來實際上能做些什麽和想要做些什麽,將來有什麽理想和成就我想要達成。如果我仍是當初的一個非常熱忱的科學實驗研究員,我想我或許仍會留在最適合事業發展的地方例如歐洲,繼續攀爬學術界的梯階(一般的途徑是:博後,資深研究員/研究小組領頭,助理教授,副教授和最終成為教授。未必每人都可以攀到那麼高,即使可以也要用上10到20年)。我不曾考慮在馬來西亞走入我較熟悉的科學研究學術領域,眾所周知我們的大學學術界出了什麽結構性和政治上的問題。在那種負面的學術環境里,即使我有超凡的能力都難以突破,處處要被現實束縛限制。不過現有的工作卻可以讓我感受到我有改變的能力。我希望可以把握機會將來能打造更健康優良的學術環境,以吸引更多有熱忱有能力旅居海外的大馬人回國貢獻發展事業。
還有,更重要的是,無論是大事小事我都要堅持做對的事。我要繼續為我的理念和原則奮鬥下去,爲了我親愛的家人和未來的家庭,也爲了我的親朋戚友,共同生活在一起的社會各階層各族同胞們,和最後爲了我這個美麗的國家。我期盼看到大家的生活水準和素質都有顯著地提升;每個人臉上終於找到了可以微笑的理由。我由衷地希望所有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都有個快樂的家園,同時繼續成為優良的公民參與和關心社會和政治。‘烈火莫熄’的精神火種一直深埋在我心裡,我會繼續為民主和社會公義鬥爭。我會盡我能力確保我們的政治系統徹底地改革直到可以剷除根深蒂固的貪污文化和阻止政黨濫用公家權力,直到我國人民免於腐敗無能種族政治的禍害這些幾乎所有不快樂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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